鞌之战是春秋中期齐国和晋国之间发生的一场大战。齐军攻打鲁国和卫国,鲁国、卫国都派人向晋国求援。晋国大夫郤克随即率军车八百乘,讨伐齐国以解鲁、卫之难。
齐国国君齐顷公亲自出马,齐晋两军在鞌摆开阵势。齐顷公由邴夏驾车,逢丑父坐在车右做护卫。晋军由解张为卻克驾车,郑丘缓做护卫。
齐顷公吹嘘说:“我们消灭晋军再吃早饭。”
他不给马披上甲就驱车进击晋军。士兵们都跟着冲杀过去。卻克被箭射伤,血一直流到鞋上,但是进军的鼓声仍然没有停息。
卻克说:“我受重伤了。恐怕不行了。”
解张不客气地回答:“一开始交战箭就射穿了我的手和胳膊肘,我折断箭杆照样驾车,左边的车轮被血染得殷红,哪里敢说受了重伤?您就忍耐一点吧。”
郑丘缓说:“从开始交战以来,如果遇到险峻难走的路,我必定要下来推车,您是否知道这种情况呢?──不过您的伤势确实太严重了。”
解张说:“全军的人都听着我们的鼓声,注视着我们的旗帜,或进或退都跟随着我们。怎么能因受伤而败坏国君的大事呢?穿上铠甲,拿起武器,本来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受了重伤还没有到死,您就需要继续战斗。”
他们很快统一思想、打起精神,左手一并握住缰绳,右手取过鼓槌不停击鼓。马拉战车狂奔不止,全军跟着他们冲锋。齐军终于溃败。晋军追击齐军,绕着华不注山追了三圈。
头天夜里韩厥梦见父亲子舆对自己说:“明天早晨不要站住兵车的左右两侧。”因此他就在车当中驾车追赶齐侯。邴夏说:“射那个驾车的,他是个君子。”
齐顷公说:“认为他是君子反而射他,这不合于礼。”
于是射韩厥的车左,车左坠掉在车下。射他的车右,车右倒在车中。綦毋张的兵车坏了,跟着韩厥说:“请允许我搭你的车。”上车后,綦毋张站在兵车的左边和右边,韩厥都用肘撞他,让他站在身后。
逃跑路上,逢丑父乘机同齐顷公互换了位置。将要到华泉,马车被树木绊住再也跑不动了,需要下去推车。但是头天晚上,逢丑父在栈车里睡觉时,一条蛇把他的手臂咬伤。他隐瞒了这件事,现在没有力量推车,结果被韩厥追上。
韩厥把逢丑父误当成了国君,拿着拴马的绳子站在他的马前,拜两拜,然后恭恭敬敬地献上酒杯和玉壁,谦虚地说:“我国国君派我们替鲁、卫两国请求齐国退兵,同时告诫我们不要让我们的军队深入齐国领土。我不幸恰巧遇上你们的兵车队伍,没有地方躲避,而且怕因为逃跑躲避会给两国的国君带来耻辱。所以,我就不称职地当了个战士。冒昧地向您禀告,我迟钝不会办事,只是人材缺乏才充当了这个官职。”
冒充齐顷公的丑父叫齐顷公下车到华泉去取水喝,自己则等待发落。郑周父驾御副车,宛筏为车右,载着齐顷公赶紧逃走而免于被俘。
韩厥把丑父交给元帅,卻克知道他不是国君后就准备杀掉他。丑父大喊道:“从今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替自己的国君受难了。因为做这样的人会被轻易杀掉。”
卻克听后马上改变了主意。他说:“一个人能牺牲自己的生命使他的国君免于祸患,我杀掉他不吉利。”于是赦免了丑父。
孟云飞书法。
癸酉,师陈于鞍。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
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韩厥梦子舆谓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俯,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伐为右,载齐侯以免。
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十一年春,齐伐鲁,取隆。鲁告急卫,卫与鲁皆因郤克告急于晋。晋乃使郤克、栾书、韩厥以兵车八百乘与鲁、卫共伐齐。夏,与顷公战于鞍,伤困顷公。顷公乃与其右易位,下取饮,以得脱去。
原无,本名吴志民。远祖籍贯春秋虞国,可怜的国君因为贪点小财,把江山就拱手交给了晋国。此后便成了晋地山西的子民。据说在明代,祖先从大槐树下迁移到河南上蔡,从此成了蔡民。1995年硕士毕业,落蹄中原某市,倒进媒体,成为躬耕的”卧槽马‘’,一晃二十余年,即将骈死于槽枥之间。曾以吴工平之名连缀一本《非礼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