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周札年少时即以江南豪族子弟自居,州郡的辟命都不应。后被察孝廉,任郎中、大司马司马冏的参军。后又曾任句容县令和吴国上军将军。永嘉四年(310年),建威 将军钱㻅叛乱,并进攻阳羡,周札与兄长周玘及乡里与朝廷军队一起抵抗钱㻅,最终平定,周札亦获赐爵漳浦亭侯。
建兴三年(315年),司马睿进位丞相,表周札为宁远将军、历阳内史,但不到任,转为从事中郎。同年周札侄儿周勰因父亲周玘遗命,命吴兴功曹徐馥以周札的名义聚众,杀吴兴太守袁琇,起事讨伐当权的侨姓士族王导、刁协等人,并以周札为主。但周札知道后大惊,更告诉义兴太守孔侃。周勰知道叔父不支持,不敢发兵,徐馥党众见此亦恐惧,于是杀死徐馥;支持起事的周札子周续亦被周莚用计杀死,事情最终都得到解决。事后周札升任奋武将军、吴兴太守。周札后又因多年功迹而改封东迁县侯,进号征虏将军、监扬州江北军事,东中郎将,镇涂中。
永昌元年(322年),大将军王敦以诛刘隗为兵起兵进攻建康,周札获任命为右将军、都督石头诸军事。王敦逼近建康时,周札则负责镇守重镇石头城。王敦及后决定进攻石头城,周札却打开城门迎王敦入城,最终王敦都击败朝廷军队,攻陷建康,晋元帝司马睿亦只得向王敦屈服。王敦掌权后,调周札为光禄勋,后补尚书,不久迁右将军、会稽太守。
虽然当日周札开门迎王敦令王敦得势,但周札一族一门五侯(周札封东迁县侯,侄儿周懋为清流亭侯、周赞为武康县侯、周缙为都乡侯、周勰为乌程县侯),并且很多人都身居高职,为当时江南士族中最显赫的,令到王敦十分忌惮其势力。次年王敦患病,部将钱凤为了让支持王敦的另一江南士族首领沈充日后在扬州士族中独大,劝王敦诛除周氏,王敦亦听从。王敦于是于太宁二年(324年)指大将军从事中郎周嵩和周莛与道士李脱图谋不轨,在军中收捕并处死,同时又命人尽杀周札一众侄儿;又派兵进攻会稽,周札战死。
同年,王敦败死,王敦之乱得以平定,周札和周莚昔日下属都向朝廷为周氏申冤,请求朝廷追加谥号。在王导的支持下,朝延最终恢复周札官位,并追赠周札卫尉。
性格特征
史载周札性格矜险好利,外方内荏。
周札亦是一个贪财好色的人,专心经营自己的资产。王敦诛杀周氏时派兵进攻会稽,周札知道时已经兵临城下。周札仓皇应战时,因当时武库之中有精杖,有人建议周札分配给士兵们,但周札在此时仍然吝于将藏品分给将士,只给兵士一些较差的棍杖,因而令士兵不肯为其拼命,周札最终战死。
家庭情况
兄长
周玘,周处长子,曾为东晋三定江南,但因与侨姓士族摩擦而打算与其他江南士族起事反抗,失败后忧愤而死。
周靖,周处次子,早卒
诸子
周澹,周札长子,太宰府掾。
周稚,周札次子。
周续,周札子,徐馥叛乱时曾聚众响应,后被周莚诱杀。
侄子
周懋,周靖子,晋陵太守。
周莚,周懋弟,征虏将军、吴兴太守。王敦得势后任大将军从事中郎。
周赞,周莚弟,大将军从事中郎。
周缙,周赞弟,太子文学。
周勰,周玘子,临淮太守,与徐馥合谋起事,失败后虽没有被朝廷治罪,但被周札所责,失志归家并自此放纵自己,再无事迹。
周彝,周勰弟,曾被司马睿任丞相时辟为掾,早卒。
晋书记载
《晋书 卷五十八 列传第二十八》
札字宣季。性矜险好利,外方内荏,少以豪右自处,州郡辟命皆不就。察孝廉,除郎中、大司马齐王冏参军。出补句容令,迁吴国上军将军。辟东海王越参军,不就。以讨钱璯功,赐爵漳浦亭侯。元帝为丞相,表札为宁远将军、历阳内史,不之职,转从事中郎。徐馥平,以札为奋武将军、吴兴内史,录前后功,改封东迁县侯,进号征虏将军、临扬州江北军事、东中郎将,镇涂中,未之职,转右将军、都督石头水陆军事。札脚疾,不堪拜,固让经年,有司弹奏,不得已乃视职。加散骑常侍。
王敦举兵攻石头,札开门应敦,故王师败绩。敦转札为光禄勋,寻补尚书。顷之,迁右将军、会稽内史。时札兄靖子懋晋陵太守、清流亭侯,懋弟筵征虏将军,吴兴内史,筵弟赞大将军从事中郎、武康县侯,赞弟缙太子文学、都乡侯,次兄子勰临淮太守、乌程公。札一门五侯,并居列位,吴士贵盛,莫与为比,王敦深忌之。后筵丧母,送者千数,敦益惮焉。及敦疾,钱风以周氏宗强,与沈充权势相侔,欲自托于充,谋灭周氏,使充得专威扬土,乃说敦曰:“夫有国者患于强逼,自古衅难恒必由之。今江东之豪莫强周、沈,公万世之后,二族必不静矣。周强而多俊才,宜先为之所,后嗣可安,国家可保耳。”敦纳之。时有道士李脱者,妖术惑众,自言八百岁,故号李八百。自中州至建邺,以鬼道疗病,又署人官位,时人多信事之。弟子李弘养徒灊山,云应谶当王。故敦使庐江太守李恒告札及其诸兄子与脱谋图不轨。时筵为敦谘议参军,即营中杀筵及脱、弘,又遣参军贺鸾就沈充尽掩杀札兄弟子,既而进军会稽,袭札。札先不知,卒闻兵至,率麾下数百人出距之,兵散见杀。札性贪财好色,惟以业产为务。兵至之日,库中有精杖,外白以配兵,札犹惜不与,以弊者给之,其鄙吝如此,故士卒莫为之用。
及敦死,札、莚故吏并诣阙讼周氏之冤,宜加赠谥。事下八坐,尚书卞壶议以“札石头之役开门延寇遂使贼敦恣乱,札之责也。追赠意所未安。懋、筵兄弟宜复本位。”司徒王导议以“札在石头,忠存社稷,义在亡身。至于往年之事,自臣等有识以上,与札情岂有异!此言实贯于圣鉴,论者见奸逆既彰,便欲征往年已有不臣之渐。即复使尔,要当时众所未悟。既悟其奸萌,札与臣等便以身许国,死而后已,札亦寻取枭夷。朝廷檄命既下,大事既定,便正以为逆党。邪正失所,进退无据,诚国体所宜深惜。臣谓宜与周顗、戴若思等同例。”尚书令希鉴议曰:“夫褒贬臧否,宜令体明例通。今周、戴以死节复位,周札以开门同例,事异赏均,意所疑惑。如司徒议,谓往年之事自有识以上皆与札不异,此为邪正坦然有在。昔宋文失礼,华乐荷不臣之罚;齐灵嬖孽,高厚有从昏之戮。以古况今,谯王、周、戴宜受若此之责,何加赠复位之有乎!今据已显复,则札宜贬责明矣。”导重议曰:“省令君议,必札之开门与谯王、周、戴异。今札开门,直出风言,竟实事邪?便以风言定褒贬,意莫若原情考征也。论者谓札知隗、协乱政,信敦匡救,苟匡救信,奸佞除,即所谓流四凶族以隆人主巍巍之功耳。如此,札所以忠于社稷也。后敦悖谬出所不图,札亦阖门不同,以此灭族,是其死于为义也。夫信敦当时之匡救,不图将来之大逆,恶隗、协之乱政,不失为臣之贞节者,于时朝士岂惟周、札邪!若尽谓不忠,惧有诬乎谯王、周、戴。各以死卫国,斯亦人臣之节也。但所见有同异,然期之于必忠,故宜申明耳。即如今君议,宋华、齐高其在隗、协矣。昔子纠之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若以死为贤,则管仲当贬;若以不死为贤,则召忽死为失。先典何以两通之?明为忠之情同也。死虽是忠之一目,亦不必为忠皆当死也。汉祖遗约,非刘氏不王,非功臣不侯,违命天下共诛之。后吕后王诸吕,周勃从之,王陵廷争,可不谓忠乎?周勃诛吕尊文,安汉社稷,忠莫尚焉,则王陵又何足言,而前史两为美谈。固知死与不死,争与不争,苟原情尽意,不可定于一概也。且札阖棺定谥,违逆党顺,受戮凶邪,不负忠义明矣。”鉴又驳不同,而朝廷竟从导议,追赠札卫尉,遣使者祠以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