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四公子中的孟尝君,名叫田文,是田婴的小儿子,而田婴又是齐威王的小儿子。齐威王非常喜欢田婴,不仅让其出任相国、大将军,而且还给了薛城,作为封地。
战国是个剧烈变化的时期,发生了许多兼并战争,造成了兼并的诸侯国内,有大量人才“失业”;而强大的诸侯国为了自己继续开拓,增强竞争力,对于人才,有巨大的需求。
为此,魏文侯招贤纳才,先后网罗了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李悝、吴起等一大批人才,使得魏国迅速崛起,成为战国初期的头号强国。
齐威王在都城临淄设立了稷下学宫,其中孟子、淳于髡、邹衍、荀子等人都曾在此讲学授徒,齐国一时间成为了天下人才的汇集地。
战国四公子中的孟尝君,名叫田文,是田婴的小儿子,而田婴又是齐威王的小儿子。齐威王非常喜欢田婴,不仅让其出任相国、大将军,而且还给了薛城,作为封地。相较之下,同样是小儿子,田婴可没有对田文那么好。
田文的出生那天是端午节,在古人的观念里面,五月初五是一年中毒气最盛的一天,是恶月恶日,这天出生的小孩,将来会克父母。加上,田文生母只是一个“贱妾”,边缘人物中的边缘,故田婴直接告诉田文生母,把这个儿子扔掉。
“戏份”不足的田文生母,违背了夫君的意志,背地里偷偷将田文抚养成人。之所以如此,很可能是因为田婴作为齐国的将军,常年在外带兵打仗,根本无暇顾及家中具体事务。
田文长大成人后,母亲费尽心思,托田文异母兄弟从中说和,田文才得以见到父亲。田婴当然非常愤怒,严厉地责问了一旁的“贱妾”。
田文不等母亲回话,率先发问,如果父亲相信古人那套说辞,那么人的命运是由上天授予的,还是门户授予的,田婴一时语塞。
田文继续说道,如果是上天授予的,又何必在意古人那套说辞呢?如果是门户授予的,加高门户就可以了。小子竟然教训起老子,田婴非常不爽,呵斥田文闭嘴。
等到田婴消停了,田文故意说道:儿子的儿子是孙子,孙子的孙子是玄孙,那么玄孙的孙子叫什么?田婴答不上来。
田文接着说,父亲担任相国,历经三代国君。但齐国领土没有增加,但自己却累积了万金,门下也没有像样的门客。为何会这样?因为父亲家中姬妾可以践踏绸缎,门客却穿不上粗布。
这样一来,齐国只会在竞争中,逐步失去优势,而父亲却还在不断积累财富,留给那些连称呼都叫不做的后代。意思是说田婴没有大格局,只顾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
田婴听懂了,这小子有两把刷子,慢慢改变了对田文的看法。田婴先是让田文主持家政,接待宾客,小试牛刀;后来因出色的“工作”能力,贤名在外,田婴便将田文立为世子;田婴去世后,田文继承了爵位,是为孟尝君。
其中“尝”取自田文最初分封的尝邑,“孟”是家中排行的老大,在这里很可能是说田文延续了魏文侯、齐威王的做法,在战国四公子中最早养门客。
纵观孟尝君一生,是个私心太重的人,自然格局也大不到哪里去,恐怕早已忘记了当年和父亲,那套义正辞严的说辞,或许这就叫做子承父“业”吧。为何这么说呢?
为己养“士”
战国四公子以养“士”而闻名于世,靠着父亲留下的丰厚资产,孟尝君延揽人才,门客一度达到了数千,但这些更多的是,为了一己之私。
在司马光看来,君子养士,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利益。但与孟尝君有关的典故,如鸡鸣狗盗,狡兔三窟,都是出于孟尝君的私欲。
鸡鸣狗盗讲的门客钻狗洞、学鸡叫,帮助入秦为相被扣押的孟尝君脱险的故事。作为齐国的宗室,为何要入秦为相呢?当时执政的齐闵王与孟尝君,关系很微妙。一方面要借助孟尝君的威望展开外交,一方面又忌惮孟尝君权力过大。
于是齐闵王连消带打,派孟尝君入秦为相,与秦国结盟。而狡兔三窟则是以孟尝君,为秦魏两国看重相要挟,迫使齐闵王满足孟尝君的要求。
没有家国观念
心中只是装着自己,哪能容得下国家?正如上面所说,齐闵王与孟尝君很微妙,随着国际国内局势的变法,在利用与打压之间来回摇摆。公元前288年,孟尝君与齐闵王彻底闹僵,入魏国为相。
作为叔叔的孟尝君,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在其穿针引线下,联合了秦、赵、魏、韩、燕五国联军进攻齐国,为了让秦国同意,竟然露骨地跟秦相范雎说,如果你能劝说秦王,成功伐齐,就可以裂土封侯了。
当燕国大将乐毅率领五国联军进攻齐国,连下70余座城池,仅剩下莒和即墨,几乎灭国之时,孟尝君在做什么?其在一旁袖手旁观,坐观祖国山河惨遭蹂躏。有国才有家啊,孟尝君。
尽管战国是人才流动频繁的时期,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是司空见惯的,但那是一般世人为了一口饭吃。
而孟尝君不同,是齐国宗室,也没有伍子胥那样天大的冤屈,就这点节操吗?就这点觉悟吗?能不能有点担当?
有贵族血统的孟尝君田文,却有不堪回首的童年,不知道是否在这期间内,扭曲了“三观”,以至于仅仅为了出口恶气而引狼入室,坐观祖国大好河山沦陷,百姓流离失所,由此说惨遭孟尝君是“齐奸”,应该不为过,这是其一生最大的污点。
即便有多大的贤名,在此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是不能够原谅的。
天下国家之事,败于小人者十一,败于君子者十九。盖小人之骨柔,其气馁,其愿意易售,其营垒亦易破。
唯君子之才品自不同,而业已为众所推,其自负也常亢而不肯下。于是为深刻,为褊浅,为执拗,不能舍己从人,以佐国家之急。
这段论述的出处已很难追溯,但却颠覆了对于君子、小人的传统认识,认为小人危害更小,但君子却自负才高,一旦掌握权力,不能“舍己从人”,坚持已见,造成了决策盲点,最终致使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故说“天下国家之事,败于小人者十一,败于君子者十九。”关于这点,作为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田文,是一个很好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