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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历史上,经常有一个怪现状,那就是凡事国家衰亡,都要将罪过栽在某个女子的身上。夏亡怪妹喜,商王怪妲己,西周灭亡埋怨褒姒,到了西汉灭亡,史学家则是将赵飞燕、赵合德姐妹,当作是祸根。汉成帝死在赵合德的温柔乡中,但赵飞燕名气更大,又是史上最美的皇后,承受了更大的非议。班固就在《汉书》之中直言不讳地说:
飞燕之妖,祸成厥妹。
然而,赵飞燕真的有那么邪门吗,能承担西汉灭亡的一部分责任吗?我们先看看官方和民间给她定了什么罪名,这些罪名又是不是恰如其分。
首先是告发许皇后行巫蛊之事,并且成为最大的受益者,成功上位。其实,赵飞燕成功之路,和当年的卫子夫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歌女出身,都是被公主举荐给皇帝,甚至都是因为前任皇后在宫中行巫蛊,才得以继位。赵飞燕是诬告吗?不是,因为人赃俱获,连《汉书》也承认许皇后的姐姐平安刚侯夫人许谒诅咒后宫及大将军王凤。
既然如此,赵飞燕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汉成帝?在当时,巫蛊被认为是大事,有可能危及皇家的安全。如果赵飞燕不禀告,是不是又会说她知情不报,图谋不轨?
赵飞燕得到的第二个罪名是淫乱后宫,正史倒是没有提及,这在《飞燕外传》中则是津津乐道的谈资。据说,就是因为汉成帝无子,所以,赵飞燕寻找善于生育的男子,希望能够生下孩子冒充龙种。原文是:赵后居别馆,多通侍郎、宫奴多子者。
这个说法流传度很广,很多人甚至绘声绘色说当年长安的男子,如果没有得到赵飞燕的宠幸,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可是,这个说法实在太过低级。要知道,赵飞燕住的是皇宫大院,不是寻常的人家,更不是青楼。即便她想,那些男人又如何长期、稳定、源源不断进出宫廷?
何况所谓侍郎、宫奴又是什么人?都是宦官,而且只有宦官,才能穿梭于宫廷,才能见到皇后,服侍皇后。可是,宦官可能貌美,可能体贴,可就是不能代替汉成帝生孩子。用这一点来诋毁赵飞燕,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第三个罪名就是所谓的“燕啄皇孙”。这是司隶解光在汉成帝驾崩,汉哀帝即位之后,上了一份奏折,指控赵合德杀害许美人及女官曹宫的儿子,从而让汉成帝绝嗣。这份奏折没有提及赵飞燕,但因为赵合德是赵飞燕的妹妹,两人被视为一体,所以后来便衍生了“燕啄皇孙”这个成语。
可是,这个指控相当可笑,相当经不起推敲。如果是赵合德背后下黑手杀人,那还有些可信度,但这份奏折,匪夷所思的是,不管是许美人还是曹宫,生下儿子后,就是凭借赵合德的哭诉,就让汉成帝自己将亲生骨肉杀害。
您觉得可信吗?汉成帝活了44岁,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什么都享受过,就是苦于没有儿子继承江山。他就是再宠爱赵合德,又怎么会脑子坏到那种程度,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绝了后代?赵合德再受宠,又怎么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而且,宫中这些事情,别人都不清楚,汉成帝的母亲王政君太后,想孙子都快想疯了,也没有过问,反而让一个外臣说得如此仔细,如此绘声绘色,这是什么道理?所以,小珏认为,这件事可信度实在太低,即使是《汉书》中引用的奏疏,也必须辨证思考。
赵飞燕是招黑体质,招来了这么多非议吗?有人认为,从汉成帝驾崩后,权力都落入外戚,西汉最终被王莽所篡夺,必须有人背锅,这是时代的悲剧。也有人认为,美就是原罪,赵飞燕太美,美到可以凭借颜值达到荣华富贵的顶峰,美到可以完成学子寒窗苦读几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她不背锅谁背锅?
可是,小珏还是认为,赵飞燕受到如此多闲言闲语,实在是因为一个可怜的原因——无子。当年卫子夫作为皇后几十年,最后与汉武帝决裂,后世人为之叫冤。但我们应该要看到,卫子夫在巫蛊之祸时,确实动用了皇后的权力,为太子起兵提供了便利。即便她有一万个理由,在当时就是犯上,汉武帝绝对有理由废后,也不准她陪葬,与之恩断义绝。
不过卫子夫能够迎来转机,除了卫青等人是盖世英雄外,更因为她的后代刘病已当上了皇帝,即汉宣帝。此后汉朝的皇帝,都是她的子孙,她当然得到了尊重和怀念,然而赵飞燕,却没有这么好的结局。人们只能在无比香艳的情调中,肆意添油加醋,抹黑这位身不由己的女子。